文章 | 秽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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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注：已重新根据原文内容而微调排版
引言
喜欢是你情我愿的。谁都不准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，包括你
——⚠️火树豌豆 群友注意此人⚠️
原文
凌晨三点零五分，初华盯了将近五分钟的天花板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梦中醒来。
真不像样，她想。
初华抬起手臂，将冰冷的手掌贴在眼睛上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，试图冷却躁动不安的心。
明明自己已经获得了一切，却还在梦中为失去一切而感到害怕不安吗？我这个人啊，真的是 ⋯
获得？亏你说得出来，你付出了什么？区区一个小偷，绕幸 受小祥的恩宠，获得了本不属于你的一切，你这个——
初华咬紧牙关，她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，仍旧不肯放过她。一直如此。
绝对，绝对不能在小祥面前表现出来，绝对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。
我已经，答应过她了。我不能，辜负她的觉悟。
我应该安心，我应该放心，我应该什么都不想，把一切都交给她。
我应该这样的。
卑鄙。
不要再说了。
喉咙因为紧张而感到干渴，初华掀开被子走下床，打算去客厅为自己倒一杯水，也许这能令自己冷静些。
她动作像踩在糖衣上的蛋糕小人一样轻，如果是以前，她大可不必这样，但很快，她发现那个人和自己一样，正小心翼翼地做些什么。
“小祥？”初华轻声问道。
接着灯光的影子，她看到小祥的动作停了一下：“初音？”
“这么晚了，还不睡吗？”
初华登上梯子，果然，小祥穿着睡衣，正在谱曲，那张疲惫的脸蛋挂着略微尴尬的微笑。
“嗯，我感觉新歌的最后一段有些不自然，应该能更好的……我有些太在意了，所以睡不好，抱歉，我很快就睡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初华苦笑，这确实是小祥做得出来的事，“是哪里呢？我们一起看看吧。”
在灯光下，两个女孩专注地研究者音律的秘密。她们时而在乐谱上打着记号，时而试着演奏，调试嗓音，初华喜欢这样，当与小祥在一起时，她就能忘记一切担忧。
不知不觉，一小时过去了。
“小祥，你对自己真的很严格呢。”初华感到了困意，而小祥只会比她更疲劳。
小祥没有停笔，她的思绪还在寻找正确的音符：“这是我们作为演奏者应尽的责任，祐天寺小姐说的没错，以前我对音乐和演奏的态度太火自我了，我应该为观众考虑更多。”
“可那也不能……”根了想，初华还是把话咽下去了。她想起了墨缇丝教给她的魔法，可她不确定那个魔法会不会让小祥想起不愉快的回忆。
你太辛苦了，望着小祥专注的的侧脸，初华感叹。
你太无能了。 不要。
“有人说，音乐是……人类对神明的提问。”
沉默许久后，初华轻轻吐出这么一句。
“小祥，你的音乐……是想问什么呢？”
小祥停了笔，她转过脸来，惊讶的看着初华，这让初华紧张到停止了呼吸。
不过好在，几秒钟后，小祥轻轻笑了出来，看起来就像是初华提了一个傻问题。
“小祥……”
“没什么，只是我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你说神明两个字呢，好意外呀，初音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明吗？”
我相信。 我不相信。
你是神明赐予我的礼物。 而祂却没有予以你报应。
不要……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初华低下头，不敢直视小祥的双眼。
谁说没有报应呢？只是还没有来而已。这场梦，迟早要结束的，等到梦醒那天，我所有肮脏的期待都化作泡影，那就是我最大的——
“三角初音，我讨厌你。”
—报应。
冰冷的指尖传来柔软和温暖的触感，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左手，初华抬起头，却发现小祥已经将脸靠近到了呼吸相闻的距离。
“……”
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，但小祥已经轻轻拉着她的手，一起躺在了地上，初华抬头看去，窗外是东京清冷的星空。
“我也累了，休息一下吧。”小祥将左手搁在额头上，右手仍牢牢攥住初华的左手。
“……嗯……”
“其实，我从未想过要问神明什么，我每次作曲，都是在询问我的内心。”祥子的语气低落，就像讲述悲伤的童话，“我相信，只要是能打动我自己的音乐，一定也能打动其他人。”
“你做到了。”初华脱口而出。
“不，并不每次都是。”小祥否认，“我直视一味追求自己的理想，以为这样就能带领mujica走下去，但我忽视了你们，到头来，这种追求，让我对自己的心说了慌。我只是在逃避，却将那视为追求，这让我迷失了自己应该走的路，让我看不清我该背负的责任，让我伤害到了你们。
“没有……”
“初华，你不必安慰我。”小祥笑了，“因为你，因为mujica的大家，我才能认清我自己，我要感谢你们，你们容忍了这样任性的我，愿意陪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，我很高兴。”
初华咬紧嘴唇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，她又想起了那天回到家后，发现小祥已经不在的场景。
不要，不要再离开我了。
我愿意，一直愿意。
“有一件事，我一直很在意，初音。”
小祥突然提问，“你曾经说过，你也想抛下一切，一了百了，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……”
初华喉咙滚动着，额头渗出冷汗。
说不出口。
小祥察觉到了她的情绪，试探性地问道“……你该不会是，想要自杀吧？”
“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“因为我了解你啊。”小祥轻轻笑了，似乎并不介意，“你总是这样，把心事憋在心里，总是怪罪自己……从以前就是这样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段时间，不好过吧？”小祥轻轻挠着初华的掌心，“私生女什么的，太过分了，也许是那样的童年，让你的性格像月亮一样柔和，我喜欢你的性格但这种性格会伤害到你。”
“……没关系的。”
“什么没关系，你到今天都是这样，我问你，你还有心事没告诉我吧。”小祥转过脸来，认真的盯着初华。 初华沉默着，摊开了手掌。
我应该说。 会被责怪的。 会被讨厌的。
可是 我不能再欺骗她了。
“小祥，我……我做了个噩梦，我好害怕。”
初华慢慢蜷起了身体，像是要把小祥的手拥入怀中。
我好害怕失去你。 但这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你。 请相信我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
小祥也侧过身，轻轻搂过初华的头，继续聆听着。
“我梦到，你又一次离我而去了⋯⋯在梦里，我想，我好想和你一起死去……好像只有这样，我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说出来了。
会被讨厌的。 但不能不说。
“曾经……小睦找到了高松同学，想要组建crychic……有那么一瞬间，我好生气，我生气到想要杀死她……我害怕这样的话，你就会离开我……”
初华紧紧抓住小祥的衣角，像是害怕被朋友丢弃的人偶。
在寂静中，初华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，和小祥的呼吸声，她感觉得到小祥的体温，却无法因此而感到温暖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初华感觉小祥的手穿过自己的头发，一遍又一遍，像是在抚平初华的不安。
“我不会离你而去的。”小祥的语气平稳，没有厌恶，也没有欣喜，“这是我给你的承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，我要成为神明，这不是说我能够超然人类，而是因为我意识到，无论我如何努力，命运都无法完全按照我的剧本运行，我能掌控的，实在太少太少。”
“所以，只要是我能掌控的，我就一定要去掌控，初音，你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初华猛的抬头，她看到了耀眼的银河在现在眼中涤荡。
“我再说一遍，我不会离你而去的，这是我给你的承诺，如果你需要契约，不管那是什么，我都可以给你，但我想，我已经给的够多了吧？”
小祥捧过初华的脸，拨开她的刘海，轻轻吻了初华的额头。
“……”
在这一刻，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流遍初华的全身，炽热的泪水冲出眼眶，带走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与污秽。
“傻瓜。”小祥苦笑。
我真是个，傻瓜。
“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哦，初音，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死了，你也不准死，你要好好的活着。”小祥搂住初华的肩膀，“你答应我。”
初华的泪水，染湿了小祥的脸颊，就像露珠划过叶片。
多么残忍的要求啊，但是……
“……我答应你。”
啊啊。
“……谢谢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，谢谢你相信我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初华再也无法约束自己的感情。
我为什么会忘记呢？忘记我为什么喜欢你？在这个世界上，只有你会无条件地包容我所有的缺点，就如同包容我所有的优点那样。
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类需要神明吧，为了能向你祈祷，向你忏悔。
“我不值得你这样喜欢。”
“喜欢是你情我愿的。”
谁都不准剥夺，我喜欢你的权利，包括你。”
“遵命。”
我的歌声，从此只为你而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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